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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错了,我想差了。”难得看到顾春衣乖乖承认错误,两个男人对视一眼,哈哈大笑。
日子如水流过,一下子又过去六年,琉霞山庄的一条小支流里,两个九岁的男孩子在陪一个扎着两个冲天辫的小丫头在捉鱼,说是捉鱼,其实也就是一个在下游看着小畚箕,另一个则站在岸边跟着走,小丫头挽起裤脚双手揪到膝盖上,正奔腾得欢快。
那条小河道两个兄弟已经清理过好几遍,就连大一点的砂粒也没有,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,可是大的这个,也就是宋承鹏还是一眨不眨地护着小丫头,怕有什么意外。
赶到畚箕处,小丫头不让宋承程帮忙,自己双手提了起来,里面只有两条,非常小,平时吃的小鱼干都比它大,要不是离开水在阳光下蹦跳肉眼都不一定看到,小丫头扁扁嘴,难过都快哭出来。
兄弟俩对看一眼,还是宋承程机灵,赶紧哄着:“小敏真厉害,抓的红鲤鱼真漂亮,就象一块红绸布呀。还有这鲤鱼,嘴儿一张一张像龙的嘴巴,小敏赶紧放入瓶子里养,长大就让它去跳龙门!”
宋承鹏看到妹妹阴转多云,又赶紧哄着:“敏儿这的这一条更漂亮了,鱼儿的尾巴像一把小扇子,根本就是一只漂亮的小鱼公主在舞蹈,美丽极了!”
兄弟俩一人一句,愣把四五岁的小丫头把那两条看不出是什么鱼当成宝贝,此时要是有人把整个琉霞河的鱼和她换都不肯,才松了一口气,兄弟俩偷偷地擦了一把虚汗。觉得站两个时辰马步写十篇文章都比这个容易。
没错,宋承敏是顾春衣和宋锦瑜四年前的女儿,顾春衣庆幸这个不是儿子不用叫宋承万,没想到宋锦瑜为了证明儿子和女儿没区别,硬是按照族谱的字辈起名叫宋承敏,这个敏儿可是一家人的心肝宝贝,尤其是这两个大哥,一下课就来轮流过来陪着。
今天之所以两个兄弟都出动,是因为魏老夫人过世了,宋锦瑜和顾春衣赶了过去,担心宋承敏一个人在家会害怕,兄弟俩去行礼后先回来陪小姑娘。
今天是魏老夫人出殡的日子,燕回阁里头此时已围满人,魏老夫人躺在燕回阁的大厅里面的床板上,指甲发黑,浑身发硬。
这几年魏老经常生病,他那次受伤太重,虽经包神医抢救过来,还好魏老夫人精心照顾,但谁都以为魏老会先走,没想到前天晚上,魏老夫人只是起来倒一杯水,就倒下去了。
魏老此刻就躺在她身边,他这几天不吃不喝,米汤不进,任凭魏将军夫妻等子孙劝着也不松手,他此时脸上已经聚满黑气,耳朵松散,已是弥留状态。
他的眼睛巡视一下众人,笑得畅快淋漓,对着跪下来痛哭流涕的魏将军说:“你都这么大了还哭,你母亲说她要去照顾你的兄弟,我让她等等我一起去,我怕她一个人走黄泉路会害怕!”
说完不再动弹,抱着魏老夫人,仿若睡着一般,面上祥和带笑,竟比起寻常还要慈祥上几分。
“他寿元已尽。”包神医默默的看了他半晌,叹了口气,“求仁得仁,棺材重做双人的吧!”
从燕回阁出来,顾春衣脸色依然有点凄然,魏老今年已经七十六,魏老夫人比他大一岁,今年七十七,在这里已算高龄,没想到夫妻俩感情这么好,魏老夫人走后,魏老也要陪着去。
宋锦瑜搂着她的肩膀,“以后你去哪,我也跟着去哪,上碧落下黄泉,不会让你一个孤苦!”
顾春衣回头一笑,轻轻拂落宋锦瑜肩上的雪粒。
(全文完)